九月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,尤其是清晨,车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。林晚坐在驾驶座上,手指轻轻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,视线落在副驾驶和后座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上,嘴角忍不住弯了弯。

  副驾驶的保温袋里装着刚从老字号糕点铺买的苏式月饼,是母亲赵秀兰最爱吃的口味,豆沙馅里裹着整颗的蜜枣,甜而不腻。后座放着给侄子林乐乐买的遥控汽车,蓝色的车身闪着亮片,昨天在玩具店挑选时,店员说这是今年最受欢迎的款式,乐乐今年六岁,正是喜欢这些的年纪。还有给哥嫂准备的保健品,给哥哥林强的是缓解腰椎疲劳的按摩仪 —— 他在工厂里常年坐着操作机床,去年见面时总说腰不舒服;给嫂子张翠的是一盒进口的胶原蛋白肽,林晚特意查了口碑,说是对皮肤好,虽然知道张翠挑剔,但她还是想尽量做到周全。

 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,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。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,每个人似乎都在朝着家的方向赶。林晚打开收音机,里面正播放着关于中秋的民谣,轻柔的旋律漫进车厢,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中秋。那时候家里条件不算好,但母亲总会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,把院子里的石桌擦得干干净净,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,分食一块小小的月饼,父亲会给她和哥哥讲嫦娥奔月的故事,母亲则在一旁笑着给他们剥石榴,石榴籽晶莹剔透,像撒了一桌的红宝石。

  可后来父亲走了,哥哥结婚后,家里的氛围好像就变了。尤其是嫂子张翠嫁进来,林晚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家之间,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。但她不愿意相信那份亲情会变淡,所以每年中秋,不管工作多忙,她都会提前安排好时间,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回娘家。

  “叮铃” 手机响了,是丈夫陈凯发来的消息:“路上注意安全,到了给我报个信。” 林晚回了个 “放心”,心里暖暖的。陈凯一直很支持她回娘家,还总叮嘱她多给母亲带些东西,说老人年纪大了,就盼着儿女常回去看看。

 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,终于驶进了熟悉的小区。林晚找了个空位停好车,开始往下搬东西。保温袋、玩具箱、保健品礼盒,一趟根本搬不完,她只能分两趟。第一趟刚走到单元楼下,就看见母亲赵秀兰站在楼道口张望,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衬衫,头发用发绳简单挽在脑后,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些。

  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 林晚笑着喊了一声,快步走过去。

  赵秀兰脸上立刻露出笑容,伸手想接过林晚手里的东西,又怕自己力气不够摔了,只敢小心翼翼地扶着保温袋的边角:“怎么买这么多东西,沉不沉?快跟妈上楼。”

  母女俩刚走到三楼,就听见楼上传来电视的声音,还夹杂着张翠的说话声。林晚心里紧了紧,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些。赵秀兰察觉到她的犹豫,拍了拍她的胳膊,低声说:“别多想,你嫂子就是嗓门大。”

  推开门的瞬间,电视声更响了。张翠正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,怀里抱着一个抱枕,眼睛盯着电视屏幕,手里还拿着一袋薯片,咔嚓咔嚓地吃着。看见林晚和赵秀兰进来,她只是抬了下眼皮,连身子都没动一下,语气懒洋洋的:“回来了?”

  林晚把东西放在门口的鞋柜上,弯腰换鞋,笑着应道:“嫂子,我回来了,给您和哥带了点东西。”

  张翠这才从沙发上坐直了些,目光扫过门口的几个袋子,嘴角撇了撇,伸手拿起那个保健品礼盒,翻来覆去地看了看,又放下了,语气带着几分不屑:“又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,还不如直接给钱实在。你看你买的这月饼,说不定还是去年的存货,吃坏了肚子怎么办?”

  林晚换鞋的动作顿了顿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,她解释道:“嫂子,这月饼是我昨天特意去老字号买的,新鲜着呢,您要是不放心,我这就打开您看看。”

  “算了算了,” 张翠摆了摆手,又缩回沙发里,继续盯着电视,“反正我也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,到时候给乐乐当零食吧。”

  中秋节回娘家,嫂子的话让我寒心,母亲让我以后不要再回娘家了

  林晚站在门口,手里还拿着没换好的拖鞋,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赵秀兰赶紧打圆场:“翠啊,晚晚也是一片心意,你快别这么说。晚晚,快进来坐,妈给你倒杯水。”

  林晚跟着母亲走进客厅,刚坐下,就听见卧室的门开了,哥哥林强从里面走出来,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,眼睛有些红,像是刚睡醒。他看见林晚,愣了一下,才开口:“晚晚回来了?”

  “哥,” 林晚站起身,“你昨天没睡好吗?”

  “嗯,厂里加班到半夜,回来就睡过头了。” 林强揉了揉眼睛,走到沙发旁坐下,拿起张翠放在茶几上的薯片,抓了一把塞进嘴里,没再说话,目光也投向了电视屏幕。

 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,气氛沉闷得让人难受。林晚想找些话题聊聊,比如问问乐乐最近的学习情况,或者说说自己工作上的事,可话到嘴边,又被张翠的一句话堵了回去。

  “对了,妈,” 张翠突然开口,眼睛还是盯着电视,“昨天隔壁王阿姨来咱们家,说她女儿小李嫁出去后,每月都给她两千块生活费,还经常带她出去旅游。你说人家这女儿,怎么就这么懂事呢?哪像有些人,就知道拿些破东西来糊弄,还觉得自己多孝顺似的。”

  这话明显是说给林晚听的。林晚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,水杯的凉意透过指尖传到心里。她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:“嫂子,我虽然没每月给妈生活费,但我平时也常给妈买东西。上次妈说膝盖疼,我给她买的护膝和钙片,您忘了?还有去年冬天,我给妈买的羽绒服,也是一千多块钱的。”

  “那能一样吗?” 张翠终于转过头,眼神带着几分嘲讽,“护膝钙片能值几个钱?羽绒服穿在身上,谁知道是你买的?再说了,你哥养家多不容易,每月工资就那么点,要养我和乐乐,还要管着你妈,你少来添麻烦就不错了,还好意思提这些?”

  林晚的脸瞬间涨红了,她没想到张翠会这么说。她看着林强,希望哥哥能帮自己说句话,可林强只是低着头吃薯片,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一样。她又看向母亲,赵秀兰正低着头,用手摩挲着水杯的边缘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说一个字,只是默默地起身,走进了厨房:“我去看看锅里的菜,差不多该吃饭了。”

  林晚坐在沙发上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地板上,明明是暖黄色的,却让她觉得无比冰凉。她想起小时候,哥哥总会把好吃的留给她,母亲也总是护着她,那时候的家,是多么温暖啊。可现在,一切都变了。

  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,抽油烟机嗡嗡作响,掩盖了客厅里的沉默。张翠又开始看起了电视,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笑声,那笑声落在林晚耳朵里,格外刺耳。林强吃完了薯片,把包装袋揉成一团,扔进垃圾桶,然后站起身,说:“我去看看妈用不用帮忙。”

  林晚独自坐在沙发上,看着门口堆着的那些礼物,突然觉得有些可笑。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,满心欢喜地回来,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冷遇。她甚至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回来。

  没过多久,母亲就把菜端上了桌。两荤两素,都是家常菜,一盘红烧肉,一盘炒青菜,一盘番茄炒蛋,还有一盘凉拌黄瓜。赵秀兰解下围裙,笑着说:“晚晚,快洗手吃饭,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
  林晚站起身,走进卫生间,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洗了洗脸。冰凉的水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,她告诉自己,不管怎么样,今天是中秋节,不能让母亲难过。

  洗完脸出来,张翠和林强已经坐在了餐桌旁。乐乐从卧室里跑出来,看见林晚,眼睛一亮,跑过来拉着她的手:“姑姑,你给我买的玩具呢?”

  “在门口呢,吃完饭姑姑给你拆。” 林晚摸了摸乐乐的头,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。

 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,开始吃饭。赵秀兰给林晚夹了一块红烧肉:“快尝尝,你哥昨天特意去菜市场买的五花肉,说你爱吃。”

  林晚咬了一口红烧肉,肉质软烂,甜咸适中,确实是她小时候爱吃的味道。她抬起头,对林强笑了笑:“谢谢哥,味道很好。”

  林强只是 “嗯” 了一声,低头扒着饭。

  张翠夹了一筷子青菜,嚼了嚼,突然说:“妈,你看你就是偏心,晚晚都嫁出去了,你还总想着她。乐乐想吃红烧肉,你都没给乐乐夹一块。”

  赵秀兰愣了一下,赶紧给乐乐夹了一块红烧肉:“乐乐,快吃,多吃点肉长个子。”

  乐乐拿着筷子,小口小口地吃着,没说话。

  张翠又看向林晚,语气带着几分不满:“晚晚,不是嫂子说你,你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,也该多为这个家着想着想。你看你哥,每天在厂里累死累活,挣的钱还不够家里开销的,你要是有良心,就多帮衬帮衬你哥,别总想着从家里拿东西。”

  “我什么时候从家里拿东西了?” 林晚再也忍不住了,放下筷子,声音有些颤抖,“我每次回来都给家里买东西,上次妈生病,医药费还是我出的,我怎么就没良心了?”

  “哟,你还好意思提医药费?” 张翠也放下筷子,声音提高了几分,“那点医药费算什么?你妈把你养这么大,你出点医药费不是应该的吗?再说了,你妈平时吃的用的,不都是我和你哥买的?你不过是偶尔回来一次,带点东西,就觉得自己多孝顺了?”

  “你……” 林晚气得说不出话来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  赵秀兰赶紧拉住林晚的手,对着张翠说:“翠啊,吃饭呢,有话好好说,别吵了。”

  “妈,我这不是在好好说吗?” 张翠甩开赵秀兰的手,“我就是想让某些人明白,嫁出去的女儿,就别总想着占娘家的便宜!”

  林晚看着母亲,母亲的脸上满是为难,眼神躲闪着,不敢看她。她又看向哥哥,林强低着头,像是鸵鸟一样,把脸埋在碗里,一句话也不说。

  那一刻,林晚的心彻底凉了。她突然觉得,眼前的这一家人,变得无比陌生。曾经的温暖和亲情,好像都在岁月的流逝中,被消磨得一干二净。她拿起筷子,却再也吃不下一口饭,嘴里的红烧肉,也变得苦涩起来。

  窗外的月亮渐渐升了起来,透过窗户,洒在餐桌上,一片清冷。这个中秋,没有团圆的喜悦,只有满桌的尴尬和满心的寒意。林晚知道,这场中秋的 “冷宴”,只是一个开始,接下来,还有更多让她心碎的事情在等着她。

  中秋节回娘家,嫂子的话让我寒心,母亲让我以后不要再回娘家了

  饭桌上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,林晚放下筷子时,指尖都在微微发颤。乐乐似乎察觉到大人们之间的不对劲,小口扒完最后一口饭,拿着玩具车小声说:“姑姑,我去房间玩了。” 林晚勉强挤出个笑容,点了点头,看着侄子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,心里的酸涩又浓了几分。

  张翠把碗一推,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,站起身就往沙发走,留下一句 “我去看电视了,碗你们洗”。林强犹豫了一下,也跟着站起身,对着赵秀兰嗫嚅道:“妈,我…… 我去帮乐乐搭玩具。” 说完也逃似的进了卧室,只剩下林晚和赵秀兰两个人留在餐桌旁,面对着满桌狼藉。

  赵秀兰叹了口气,拿起碗筷往厨房走:“晚晚,你别往心里去,你嫂子就是这个脾气,刀子嘴豆腐心。” 林晚跟在母亲身后走进厨房,看着母亲佝偻着腰,费力地把碗放进水槽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,难受得厉害。她走上前,从母亲手里接过洗碗布:“妈,我来洗吧,您去歇会儿。”

  水流哗哗地淌着,林晚低着头,看着泡沫在碗碟上打转,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张翠的话。“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”“不如直接给钱实在”“别总想着占娘家的便宜”,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,扎得她心口发疼。她想起小时候,母亲总把最好的留给她,冬天怕她冻着,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;夏天怕她热着,整夜整夜地给她扇扇子。那时候的母亲,是她最坚实的依靠,可现在,母亲却连一句维护她的话都不敢说。

  洗完碗,林晚把厨房收拾干净,走出厨房时,看见赵秀兰坐在阳台的小凳子上,手里拿着一件没织完的毛衣,却半天没动一下针。林晚走过去,在母亲身边坐下,轻声说:“妈,我想跟您说说话。”

  赵秀兰放下毛衣,转头看着林晚,眼神里带着几分愧疚:“晚晚,今天的事…… 是妈不对,妈没护着你。”

  “妈,我不是怪您,” 林晚握住母亲的手,母亲的手粗糙又冰凉,布满了岁月的痕迹,“我就是想知道,您是不是也觉得,我嫁出去了,就不该常回娘家了?”

  赵秀兰的手颤了颤,避开了林晚的目光,看向阳台外的夜空。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,圆圆的,挂在墨蓝色的天上,洒下一片清冷的光。“晚晚,妈知道你孝顺,也想让你常回来看看,可…… 可你嫂子她毕竟是家里的媳妇,日子还得往下过。她要是总不高兴,家里就不得安宁,你哥夹在中间也为难。”

  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她还想再说些什么,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张翠的声音:“妈,您在哪儿呢?乐乐说想喝酸奶,您去冰箱里拿一下。”

  赵秀兰赶紧站起身:“哎,我这就去。” 说完就往客厅走,林晚也跟着站起身,心里的最后一丝期待,还在挣扎着不肯熄灭。

  可刚走到客厅门口,就看见张翠正站在客厅中央,双手抱在胸前,眼神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俩。“妈,您跟林晚在阳台嘀咕什么呢?该不会是林晚又在您面前说我坏话了吧?” 张翠的声音带着挑衅,“我可告诉您,您可别被某些人哄了,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,指不定哪天就不管您了。到时候能给您养老送终的,还得是我和林强,是您的孙子乐乐。”

  赵秀兰的脸涨得通红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一句话。林晚看着母亲懦弱的样子,又看着张翠得意的嘴脸,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:“嫂子,我什么时候在妈面前说您坏话了?您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?”

  “我无理取闹?” 张翠冷笑一声,往前走了两步,凑近林晚,“林晚,你摸着良心说说,你每次回娘家,除了带点不值钱的东西,还做过什么?你给家里添过一分钱吗?你给妈洗过几次衣服做过几顿饭?倒是我,每天伺候你妈,照顾乐乐,打理这个家,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?”

  “我……” 林晚想反驳,却被张翠打断了:“你什么你?你要是真孝顺,就别总来给家里添堵!你以为你回来,妈就开心吗?她不过是怕你不高兴,勉强陪着笑脸罢了!”

  林晚转头看向母亲,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祈求,她希望母亲能站出来,告诉张翠,不是这样的,母亲是盼着她回来的。可赵秀兰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缓缓地低下了头,过了好一会儿,才抬起头,看着林晚,声音沙哑又疲惫:“晚晚,以后…… 你就别常回娘家了。”

 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,在林晚耳边炸开。她愣愣地看着母亲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妈,您…… 您说什么?”

  赵秀兰避开她的目光,声音更低了:“省得你嫂子不高兴,家里也不安生。你…… 你在外面好好过日子,妈就放心了。”

  “放心?” 林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视线变得模糊,“妈,您让我别回娘家,就是放心了?您忘了小时候,您说过,娘家永远是我的家,不管我走多远,只要我想回来,门永远为我开着。这些话,您都忘了吗?”

  “我没忘……” 赵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泪也掉了下来,“可晚晚,妈也是没办法啊。你哥他性子软,管不了你嫂子,妈年纪大了,也折腾不动了。我只想家里能安安稳稳的,别再吵架了。”

  林晚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,心里又疼又气。她疼母亲的懦弱和无奈,气母亲为什么不能为了她,勇敢一次。她又看向张翠,张翠正站在一旁,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,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。而卧室的门紧闭着,哥哥林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,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。

  那一刻,林晚突然觉得无比疲惫,也无比清醒。她知道,这个家,已经不再是她的依靠了。曾经的温暖和亲情,在张翠的刻薄和母亲的妥协下,已经被消磨殆尽。她再坚持下去,也只是自取其辱,只会让母亲更加为难。

  林晚抹掉脸上的眼泪,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:“妈,我知道了。以后,我不会再来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
  说完,她转身走向门口,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包。赵秀兰看着她的背影,想上前拉住她,却被张翠用眼神制止了。张翠走到赵秀兰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语气带着几分安抚:“妈,您别难过,这样对大家都好。”

  林晚没有回头,她怕自己一回头,就会忍不住哭出声,就会舍不得离开。她一步步走出家门,关上门的那一刻,仿佛把所有的温暖和回忆,都关在了门后。楼道里的灯光昏暗,映着她孤单的身影,每走一步,心里就像被掏空一块。

  中秋节回娘家,嫂子的话让我寒心,母亲让我以后不要再回娘家了

  走到楼下,林晚抬头望了望楼上亮着的窗户。那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家,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,可现在,那里却变得无比陌生,无比冰冷。她仿佛能看见,客厅里,张翠正得意地看着电视,母亲在一旁默默流泪,哥哥躲在卧室里,不敢出来面对这一切。

  秋风吹过,带着一丝凉意,吹在林晚的脸上,让她打了个寒颤。她拿出手机,给丈夫陈凯发了条消息:“我在楼下,你来接我吧。”

  没过多久,陈凯的车就到了。他看见林晚站在路边,脸色苍白,眼睛红肿,赶紧下车走过去,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,轻声问:“怎么了?是不是受委屈了?”

  林晚靠在陈凯的怀里,再也忍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所有的委屈、难过、失望,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。陈凯轻轻拍着她的背,没有多问,只是温柔地安抚着她。

  车子缓缓驶离小区,林晚从车窗里往后看,那个熟悉的小区渐渐变小,最终消失在视线里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的娘家,再也回不去了。那个曾经承载了她所有童年回忆和温暖的地方,从此只能存在于她的记忆里。

  月亮依旧挂在天上,圆圆的,亮亮的,可林晚的心,却像被掏空了一样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荒芜。她不知道,未来的日子里,她还会不会想起这个中秋,想起那个让她心碎的家,但她知道,她必须学会放下,学会在没有娘家依靠的日子里,和陈凯一起,好好经营自己的小家庭,好好生活下去。